席居與正坐:中國古人的優良傳統


文/江言延

中國古人初始的生活起居狀態是一種平面風格,席地而坐,擇地而臥,身體受力重心不離「地面」,是以謂之「平面」起居方式。這種起居方式也傳給了日本、朝鮮。

與「平面」相對的,是西方人的「立體」起居方式——即身體重心離地,以椅、凳作為支撐工具。我們今天的中國人早已習慣坐著椅子、伴著高高的桌子生活,其實這本是「西式」的起居方式,西式起居與中國文明結合,博大包容之下或許亦多少有著原生文明的失落。

自椅子從西方舶來之後,中國人的起居方式,就漸漸由平面變為立體,由席地而坐變為垂足高坐。至於這種變革始於何時,以前令我困惑,有說南北朝,有說唐代,有說宋代。但我注意到比較專業的說法大多指向五代前後。

漸漸的,我也自認為把這個時間問題基本搞清楚了,中國人從席地而坐到習慣垂足坐椅,其過渡時間在五代至北宋比較可信。因為任何一種舶來品要在全社會普及是需要時間的,尤其對於古代緩慢的社會進程。如果把西式坐具傳到中國的時間當作中國人席地時代的結束,顯然是錯謬。其實在很早的時候,一些異域坐具如胡床、胡凳就曾伴隨著佛教而來到過中國,這最早可追溯到東漢,但這些東西在中國一直屬於另類,未能融進中國的整體社會生活文化之中,對中國人的生活方式影響不大。直到後來椅子的舶來和普及,才真正改變了中國人自古以來的席地之風。而大規模使用椅子始於宋朝,這基本成為共識。中國最早的椅子應該來自西亞,唐代應該已經有了這種舶來品。但椅子最初是作為奢侈品存在,僅流行於宮廷和貴族的府上,老百姓一般是享受不到的。在今天看來,說椅子也是奢侈品也許有些不可思議。但只要想一想,那時的人們長期以來在地上生活慣了,對於平民老百姓而言實在沒必要在居室裏增添這麼一個多餘物件,而且也缺乏來源管道。終唐一代,椅凳並沒有影響、改變大部分人的生活習慣。此系古代社會進程緩慢的原因,加上唐朝的社會、經濟模式仍然是趨向封閉、保守的中古風格,也勢必造成上流社會的文化不可能太快地進入下層社會。資料表明,唐代的室內仍以席為主,人們的主流坐姿仍然是席地而坐。

需要一提的是,席地坐不一定就是跪坐(正坐),還可以盤腿坐,古人稱胡坐。很長時間裏,胡坐被華夏禮儀看作失禮的表現(胡坐,顧名思義即胡人的坐姿),而跪坐才是華夏古人的標準坐姿。五胡亂華以後,北方為少數民族統治,想來胡坐在中原就「堂而皇之」了。不久少數民族接受漢文化,但不知有無接受與傳統漢族禮制緊密相關的跪坐(正坐),至少後來的隋唐由於是漢族政權,應當有所回歸。但隋唐又跟以往的漢族朝代不同,此時中國進入了歷史上最具有文化包容力和相容並蓄的時代,估計已不會象先秦漢魏那樣強烈地排斥胡坐了,而是「胡漢」和睦,只不過跪坐(正坐)仍具有傳統禮法的地位。那時的男士盤腿而坐應當不會被人詬病了,但女子估計還不行。到了五代時期,胡坐就已經相當普遍,雖仍舊是坐「地」,「平面」式起居並無大變,但已為日後在椅子上生活做好了過渡性準備——因為盤腿坐可以看作是居於跪坐和坐椅之間的「折中」形式。

關鍵的革命發生在宋朝。宋朝社會,隨著市民階層的崛起,中國進入平民時代,市井的活躍,經濟的繁榮,使椅子終於在全社會普及開來,以至上至皇家,下至平民,都坐到了椅子上生活,中國人的起居方式終於發生根本性變化——從「平面」變成了「立體」。這種改革給中國人帶來了深刻的影響,不要小看這個變化,由於不坐地了,所以就用不著脫鞋了,中國人曾跟日韓人一樣的除履席居的習慣就此革除。而由於坐在椅子上比坐在地上高出了許多,所以桌案也必須升高以求適應,桌子高了,一系列的傢俱也隨之升高,相應的,房間窗戶也要升高,進而導致建築結構的變化等等......

不光如此,「立體」起居還給中國人造成了心理和精神氣質的變化。我總覺得跪坐(正坐)的姿勢很優雅,是最能體現中國文明端莊、肅穆、寧靜、謙恭等禮儀風範的坐姿。然而由於椅子的到來和普及,這種優美的身體符號沒了。穿著寬大飄逸的漢服,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依著高高的桌子,仔細想想,是不是少了一點純正的味道?美學是一種組合的學問,我總覺得只有西方人的緊衣窄袖坐在椅子上才好看,可如果穿那樣的服裝跪坐於地,就顯得彆扭。而寬大飄逸的漢服,我也總覺得只有用跪坐的身形才能充分地展示其雍容、端莊、寧靜、謙恭的美韻。

可惜的是中國人對於「符號文化」的丟棄往往毫不留情(從某種角度看,文明就是一個符號體系)。椅子固然是好東西,但用椅子完全覆蓋掉一直以來的席居文化未免太過粗暴!而原本殘留的一點跪坐禮俗也因席居時代的結束而灰飛湮滅。作為一個文化重要的符號標誌,隨著椅子的舶來,竟然變得如此的可欺,連一席之地也不容存在,非得把它完全消滅不可!只剩下一些漢語用詞還在隱隱地暗示著先人生活的身體姿態:席位、出席、促膝談心、舉案齊眉......

跪坐是一種身心鍛煉,可以有效的提煉人的禮儀氣質。我相信,常常跪坐的人,精神氣質上會產生變化。也正因為在歷史上擯棄了跪坐(正坐)的禮俗,中國人的精神氣質也變了——端正平穩變成了歪斜不定;原本的典雅漸沾市儈、粗俗之氣;人與人原來誠摯地正面相對,變成了坐在椅子上側身相顧,坦誠、信任的品格從此漸失......

跪坐是很能鍛煉人的禮儀修養的。對今天的中國人而言,跪坐是一件痛苦的事。但想想,一個人如果可以習慣跪坐,還怕行走坐臥各種場合的姿態有失禮儀嗎?

這就是為什麼日本人的禮儀氣質強于現代中國人的原因。也許有人把西方人作為反證,但不同文明圈的人有不同的氣質,因此有著不同的美學評判與分析。

以上是從美學感受、精神修煉、禮儀修煉上,闡述跪坐的可取。但這些還不足以使許多人認為跪坐就一定是個好傳統。事實上,跪坐一詞是現代語,古人沒這種稱呼,因為在中國古人那裏,這才是標準意義上的「坐」,不需要再加個什麼跪字,而其他的坐法才應該在坐前加一個字,如胡坐、倚坐、蹲坐。由於現如今坐字的含義早已古今兩義,所以我們只能使用跪坐一詞以符合現代漢語的習慣。不過,好在還有一個更好聽和莊重的詞——正坐。故下面的文字,凡說到正坐一詞的,不加括弧解釋。

雖然經過了上篇的論述,但也許仍不足以充分令人覺得它真是那麼優秀的傳統,那麼此篇再講講正坐的一些現實上的好處。

正坐其實是一種利大於弊的坐姿,是一種鍛煉,對身體存在諸般好處,這已有醫學證實。舉我知道的例子,首先,習慣跪坐能減少駝背的發生。第二,膝骨性關節炎的發病率也比較低。此外,跪坐對男性健康的好處更大,能減低陽痿的發生率!現代醫學告戒人們,長時期坐著對身體不利,尤其不利於男性健康。因為男性的生殖器不適宜長時間受到來自下方的托力,久而久之將損傷男性功能,如果還是長時間坐在柔軟的坐具如沙發,則情況更糟。甚至有過這樣的極端例子見諸新聞:某青年因為癡迷上網,長時間坐在電腦前導致睾丸壞死。因為坐椅子把睾丸坐壞死的男子畢竟很少,但這至少告訴我們這樣一個資訊:長時間坐椅對男性生殖健康客觀上存在威脅性。研究表明,常年坐在辦公室的男性,陽痿的發生率比其他職業男性高出幾倍。所以現代醫學建議白領男性,為了自身健康,不要在椅凳上坐得太久,隔一段時間就要起身活動。

由這裏我們可以得到一個啟示,如果是正坐,則會如何?我們會發現,這種隱患就沒有了。因為正坐只是把腳後跟墊在雙股下,生殖器並未受到何種托力,而是懸於股間,因此跪坐雖然是坐,卻幾乎跟站立時一樣使生殖器不受束害,這就很可貴。從這個問題上看,坐椅凳對男士來說反倒不是好習慣。而且比較起來,中國人比西方人更樂於久坐於椅凳上,因為總的說來,國人不及西人好運動,總體喜靜,且最普遍的娛樂是打麻將,這就有些不妙了。

這不禁使我產生一種奇想,當然也僅是一種奇思妙談——難怪中國古代的文人,從外在形象到心靈狀態,直到唐代還有一種健康、剛毅的氣質,入宋以後,則漸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形象,柔弱萎靡,心靈漸趨病態,陽剛之氣大不如前。原來宋以後的文人,長時間坐在椅子上,擠壓陽物,實際上就是戕害自己的男性功能,也就等於損害自己的陽剛性,即使沒有坐成生理陽痿,也多少使自己精神氣質上有些陽痿了。而整個民族的男人們,都是以這種慢性戕害男性功能的方式坐著,因此整個民族的陽剛之氣也就下降,所以自宋以降,中國在外族面前屢受屈辱,不復當年華夏之雄偉。當然這純屬笑談,但我也曾試過正坐,在那端正筆直的姿態中,我確實可以感覺到身上仿佛在醞釀著一股剛毅正大之氣,更能對比感覺出那種大大咧咧靠在椅子上的慵懶散漫之氣。有人可能覺得正坐的樣子刻板,豈知那正是一種剛性的符號,那端端正正一動不動的姿勢,其實內含著一股爆發力!中國人性格最果敢剛健的時代,也正是那個普遍「跪」著的時代。而席居生活,實為一種「大起大落」的生活——坐臥得低,突然站起便顯得高,因為中間落差的距離很大。這種「大起大落」天生就是「四平八穩」的反義詞,容易形成一種果敢、銳利和具爆發力的性格。而當中國人普遍都在高桌高椅高床上生活了以後,由於坐臥站立的距離落差小了,「大起大落」的感覺便沒有了。奇妙的是,這時候中國人的性格也走向了四平八穩,並且用「中庸」來解釋自己四平八穩的合理性,把古人的哲學概念也拖進庸俗的境地。

其實正坐的優處還不只如此,它真正的意義是吻合中國古人的哲學思維和對待天地的態度。坐於地,表達了對大自然的親近,而採取跪坐,則表達了對大自然的敬畏,這正是華夏文明的原道精神;與之相對的是西方人「淩空而起」的「立體」起居,象徵著疏遠自然、不敬天地,故西方人熱中改造自然。

同樣是坐地,正坐與胡坐相差很大。胡坐以卑賤不恭的臀部著地,把「不潔」的足部正面示人,無論對自然還是對他人的恭敬都大打折扣。故中國古人鄙夷胡坐,並非僅僅因為胡坐容易「走光」。

現在,已經有人在醫學的角度上發覺正坐對中國古人思維的影響。醫學上的專業描述我說不好,也記不太清,只明白個大意,權且以我通俗的語言描述一下。前頭說了,席居時代是「大起大落」的生活,使民族個性不至於變得四平八穩,而「大起大落」在醫理上的好處是刺激思維。不少人可能都有過這樣的體會:冥思苦想的時候,突然站起來走動,這時候,腦中靈光一閃......

醫學上的解釋大意是從地上跪坐的狀態突然站起,由於距離落差大,體內「氣血」(不知此詞恰當否)上沖,刺激腦部神經,使大腦思維功能瞬間加強,這種情況下更容易誘發靈感的迸發。古代文人在思考、寫作的時候,由於思緒翻飛,難免會圍繞著案幾站站坐坐(沒有椅凳羈絆,站站坐坐很容易),多少哲思的火花,便在那許多次站起後的瞬間閃現。我不敢武斷地說這種「站站坐坐」就等於在提高智力,但古人一會兒貼著地面思考,一會兒又淩空思考,這種大落差的轉換或許會帶來心理上的變化體驗,從而影響到思想的性格特點,以至影響、形成一個民族具有自身特色的思想和文化心理。中國文明最大部分的智慧成果也正是產生在那個席地跪坐的時代,尤其在正坐習俗最盛的周、秦、漢、魏、晉時代,是中國人最具靈性的時代,全面固定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性格特徵。

純粹的華夏哲學精神就是跪於天地之間思考,這是典型的東方思維修煉,講究的是頓悟,是靈光的閃現,是一瞬間就使思維達到終點。與之對應的西方人思維,反倒是一種四平八穩的思維,它不講究頓悟,不需要太靈光,重視的是過程,重視老老實實地推論,所以西方人的邏輯演繹能力強于中國人。這兩種思維各有優長,由於文化背景各異,很難兼而優之,但要俱失之卻並不難。也許是巧合,自中國人普遍地從地上站起坐到椅子上去以後,中國人的思維從此走向僵化,曾經有過先秦的深邃、魏晉的靈睿、盛唐的飛揚,而自宋以後,則漸趨僵死、老邁、枯燥、壓抑。中國人一貫擅長的東方思維能力亦步亦趨地下降,只有在禪學中還得到了幾許繼承,而邏輯思維更是自古以來的弱項,從此以後,中華文化呈萎縮不前之勢,蓋因中國人的優勢思維正在減弱,而劣勢思維也未能增強之故。當中國人全部習慣坐椅子的時候,這時的日本人突然又模仿起中國古人的跪坐了(注:日本自唐朝學去了跪坐,但在國內推廣卻是十二世紀以後的事。另外,朝鮮人更習慣盤腿坐)。

綜於以上所述,正坐作為一種日常生活符號,是古代華夏文明的精華之一,體現了先人深邃的智慧,對身心體都有各種益處。但有人會說對身體也不是絕對有益——即跪坐會提高羅圈腿的病發率。但比起如前所述正坐的諸般好處來,這個缺點卻可以被大大抵消掉。而且羅圈腿的病因不止是跪坐,還有騎馬、踢足球等運動都容易形成羅圈腿,是不是這些運動都該廢除?羅圈腿通常因於童年長骨骼的時候,身體姿勢不當所致。就象兒童坐在桌前寫字,如果不注意坐姿將可能導致脊椎發育彎曲,但好象沒有人說坐在桌邊寫字是致人駝背的禍首。對於正坐,如果一定還要追求完美,即控制羅圈腿的病發率也不是不可,只要不讓兒童跪坐太久或者不讓兒童跪坐,那麼連唯一一個缺點都不存在了。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正坐是一種有益無害的修養身心的方式。

當中國人的坐姿從席地正坐變為騰空高坐的時候,當中國民族終於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具有諷刺意義的是,這時的中國文明卻地走向了下坡路。當中國民族看似驕傲地高高坐到椅子上去的時候,內心與精神卻頗為奇怪地走向了自卑,這個站立起來的民族竟走進了一段屢受外侮的歷史,宋朝人坐是坐起來了,外 交地位和民族精神卻是跪下去了。後世國人不明白這種華夏原道精神的奧妙——當你跪坐於地的時候,你不是婢膝於他人腳下,恰當地說這是一種親於地、仰乎天的生活符號象徵和精神體現,是自卑於天地。跪坐修養就是與天地合一的修煉,有利於心之純正,人格之獨傲。在「平面」席居時代,你拜見自己的上級或長輩,對方會端端正正、腰杆筆直地正坐著等候你上前問候,你會感到那比坐在椅子上更具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氣,而且這種凜然氣質的內涵是豐富的,它同時也是「不亢不卑」的精練表達,使你鮮明地感受到今天許多達官貴人歪歪扭扭坐著,翹著二郎腿待客是多麼地淺薄,有什麼尊嚴可言。

在很長的歲月裏,中國人就是這樣一絲不苟地,以這種剛直、恭敬、典雅的姿態創造了輝煌的歷史和文化。先秦人就是這樣面對面跪坐著產生了豐富的哲學理論,漢唐人就是這樣跪坐著傲視天下。而近古以來的中國人,坐是坐得越來越高,精神卻是越脆弱。卻不知道當你的身體願意矮一節表達對天地的恭敬時,你的靈魂卻能得以在天空騰飛。

本文雖然論述了正坐習俗深厚的文化內涵及好處,那麼是不是提倡恢復這種古代禮俗呢?其實也不能這麼說,許多早已逝去的事物,要想完全拾回是不可能也不現實的。因為正坐不是一個單一的文化符號,它在形式文化體系中具有連鎖性,它會牽涉到現代中國人諸多的生活習慣及外在文化的問題。首先它是席居時代的產物,如果復古,就不得不牽連至居室文化的復古,牽涉到生活用具的問題、中國人起居習慣的問題、社會禮俗的問題等等。可說成本極高,困難很大。本文固然表達了對這一古傳統的推崇與神往,但不席居,不正坐也不會使民族完蛋,西方人不混得很好嗎?而中國人放棄席居後的歷史文化也並非一無是處。本文旨在闡述正坐的文化內涵和優點,論述正坐確實對人的身心有好處,值得推廣,感興趣者自可一試。在批判中國文化的時候,不要誤把精華當糟粕,中國傳統文化糟粕不少,但「正坐」作為曾長期存在于古人生活中的禮俗,還真不是糟粕,而是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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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正坐及其文化含義

作者:歐陽雨曦

正坐是我國古代人的居坐的方式,就是席地而坐,臀部放於腳踝,上身挺直,雙手規矩的放於膝上,身體氣質端莊,目不斜視,也就是現在日本人的坐姿。其實,我們現在坐在凳子上,雙腳垂直下來的坐法,實際上是從南北朝以後才傳入,是從當時西域國家傳來的,因此也叫「胡坐」,雖然人們在唐代正規禮儀仍然以「正坐,趺坐(既是盤腿而坐)」為主,但社會上已經開始風行起了「胡坐」,以至到了宋朝,正座正式被胡坐所取代

正坐雖然早已被歷史所取代,然其所蘊涵的文化內涵以及獨特的氣質仍然是有一定意義的。正坐講究的是心性內涵以及通過坐姿達到一種修身養性,修煉自身氣質,內外調合,和氣護身,從而達到形神兼備的目的 尋求的是一種內心與身體的和諧統一 更是一種哲理的昇華 坐在地上 能感覺出是一種對自然精神的親近與追求 因而有些人才說,是更能體現華夏文化,精神境界的最佳外在表現。更能代表華夏原道精神。這不禁使我想到了這樣一句話 一個歐洲人在過了幾天日本生活以後 感觸道:我坐在地上 頭一次感覺到草墊中芳草芬菲的味道離我如此之近 我不是居高臨下的在遠離大自然的上空我行我素的生活著 而是變「矮」了 使得自己像大自然中的一部分一樣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刹那間與自然融為一體 我感覺到那種和諧美妙的滋味 不是站在草坪上用著割草機那種生硬的感覺「(大意) 在現在人看來 恐怕已無法再瞭解這種形式了,他們怎能理解,兩個人面對面端坐著 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好幾個小時?除非那是瘋子!但 古代很多更高層次的理論哲理 就是在這種「瘋子」世界裏產生的 」當我端坐在地茵上的時候 狂傲的扶著琴 自然 端正的禮儀我都已具備 動心忍性 我覺得那也是一種對自己意志的修煉吧 諸子百家在我感悟中產生「一個哲人曾這樣總結過。所以,這就跟禪道的坐禪差不多 可見各國對哲學參悟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 而我們祖先一開始採用的為什麼不是胡坐呢?這恰恰說明我們的祖先更智慧更善於思考

「禮儀 一切萬物形態才自於禮儀」這是華夏原道論的中心思想。當你坐在板凳上 翹著二郎腿是否多少有些不莊重?無論跟你談話的那個人身份差距有多大 正坐是一種恭謹虔誠的方式 在更早的古代 君臣之間 上下級之間也要講究禮儀 不是像後世那樣上級只有居高臨下的份 「君視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不是在表現一種奴顏婢膝 而是一種各司其政 達到一種和諧互不侵犯的關係 當你禮拜上級的時候 上級嚴肅恭謹的正坐 是一種最恰當的表達 正坐比較端莊嚴肅 雖然很辛苦 也表現了古華夏族處世嚴謹 一是一 二是二的態度 當你坐在凳子上 東倒西歪的亂靠著 雖說是狂蕩不羈 不拘小節 但不知見你的人看到正坐與胡坐 哪個心裏更舒服些

禮 -- 內在禮儀就是外在禮儀的更深層體現 古人凡事講究個「正」字與中和之氣。「故始有禮儀之正 方可有心氣之正也」 當你端坐著 也是對自身內在禮儀的一種修煉

有人很瞧不起正坐,主要是因為它是一種跪於地的方式 其實這並不叫跪坐 在當時,本和跪這個概念毫無關係。「跪」這個概念主要是後世對那種行為由於無法理解而產生的一種誤解 認為跪本身就含有貶義是奴顏婢膝 所以才會有「男兒膝下有黃金」之說 可筆者不明白的是 且不說古代的「跪坐」根本就不是一種奴顏婢膝的表現形式 難道就算是「跪坐」就真的矮了一節,隨之精神氣節也會矮一節嗎?恰恰相反 在現代人眼裏最鄙視的古代正坐禮儀 卻是中國人創造出哲學文化最多 最注重精神氣節的時代 我們現在坐在椅子上 腰板挺的比誰都直 可結果呢?沒有比我們民族精神更微縮的時代 當你坐的越高 精神可能是懦弱脆弱的 當你矮一節坐在地上時 精神靈魂卻在天空中騰飛 這根本就與人跪與不跪 沒有任何直接關係 跪坐是一種外在表現形式 但他的精神內涵卻要更高層次 他與內在的精神沒有直接的聯繫 當我們最瞧不起這種「奴顏婢膝」而高高在上無比自豪高坐的時候 心裏的民族精神卻是真正的跪著 恨不得給別人磕幾個響頭最好 當古代人身體雖然跪著 但卻可以真正的淩駕萬里 傲視群夷 這種現象,到底值不值得我們反思呢?